近些年，儿童网红成为网络时代直播大潮的新宠，但最近的一则#3岁女童被喂到70斤#的热搜，背后真相简直令人揪心。吃播博主佩琪的父母为了让孩子在短时间内靠噱头出名，“催肥”成为了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孩人生的开端。从2019年下半年开始，满3岁的佩琪已经有70斤重，她成为了食量惊人的大胃王。面对满桌的烧烤、汉堡，她不停咀嚼下咽，“一盘炒牛肉几口没嚼直接整吞，速度惊人”。从佩琪吃播抓人眼球的标题中，根本看不到父母对孩子超重和饮食不均衡的担忧——“爸爸又带她去吃砂锅米线，真的是养猪”、“70斤3岁胖妞胃口不好，爸爸说要弄“补药””。而当佩琪因身体不适，小心反抗，嘟囔着“别弄了，别弄了”，爸爸一边嘴上答应孩子的央求，一边在盘子里加了满满当当的食物。
因过度肥胖导致膝关节受损，腿部变形、走路姿势不正确，臃肿富态，这一切后果都是父母将其物化的见证。网友们心疼佩琪，认为被当作摇钱树的佩琪在成为顶级网红吃播的道路上，遭到了父母的过量喂食虐待。如今，因引起巨大舆论批评的佩琪视频终于被平台方封禁，我们不禁思考：佩琪父母正是在“出名要趁早”的欲望支配下，消费孩子的人生，还有无数被物化的网红童模又该如何救赎？和直播经济一样，童模产业的背后，也是明码标价的孩子。百万年薪换童年背后，是成人父母转嫁的养家糊口责任与被推脱的义务！
“时尚看巴黎，童模看织里”，在浙江湖州的织里镇，聚集着为孩子谋得网红童模一职的家长们，他们从全国各地蜂拥而至。织里镇六度摄影基地，小童模在“开工”，频频更换pose,十分娴熟。图/财新记者 黄姝伦 摄
当萌态十足的孩子成为身价倍增的抢手童模后，每天拍不完的服装和赶不完的厂促使孩子们成为被支配的劳动力，机械地成为童装资本产业链上的一环。嗅到商机的父母们似乎在透支孩子们的童年，“编织“家族的美好人生。
2019年4月9日，妞妞外景拍摄时被妈妈踢打的视频火爆网络。视频中，穿着精致的小女孩妞妞被踹后踉跄两步，但没哭没闹、反应平淡，像是对踹踢已经习惯。网友非常担忧女孩的处境。
于妞妞而言，那个被踢踹的下午只是平日拍摄工作的一个缩影。摄影师不停拍摄，不停指挥妞妞配合。虽然妞妞动作娴熟，能摆出各种可爱的姿势，但时间一长，妞妞就有些不耐烦了。母亲的踢踹只是威吓一下妞妞，希望她能接着配合，力度很小，就像小孩不懂事时父母都会严厉的教训一下。妞妞妈随即在网上发布道歉，解释称：”儿女皆为父母心头肉，疼爱有加，决无所谓的虐童之意。“但这一解释根本无济于事，被扣上虐童的帽子，涌向妞妞妈的风波是铺天盖地的指责与批判。风波过后，妞妞的照片无疑全部被下架，被排满的拍摄约定临时取消，摄影基地明确表示不再欢迎妞妞。图片来源于网络，版权归作者所有
妞妞被捆绑的童年得到救赎，她的笑容多了一些，终于像普通邻家小孩一样在家玩玩具、看动画片了，但妞妞妈却不甘心向上的路就此被阻断。在风波前，妞妞是织里知名度很高的童模，这一切离不开妞妞妈的努力。生完妞妞后，妈妈不想再做家庭主妇，喜欢给女儿拍照的妞妞妈误打误撞闯进童模圈。2018年”六一“儿童节前，妞妞妈被拍摄基地的老板邀请到织里玩。她接到的第一单就是：60元一件的价格，两天拍了40件衣服，挣了2000元。图片来源于网络，版权归作者所有
身高90公分，又是一副有灵气的娃娃脸，妞妞妈意识到女儿的外在价值，于是当起了妞妞的经纪人，联系厂商，教授孩子应该如何摆出正确的童模姿势，妞妞成为织里童模圈最抢手的童娃之一。随着拍摄生意的红火，妞妞妈决意驻扎在这个日赚斗金的网红孵化基地，身价涨到150元一件，妞妞经常是连续拍4、5天，每次都需要完成400、500件的拍摄量，而妞妞的服装照总会成为厂商的爆款商品。随着身价的暴涨，妞妞从早拍到晚，根本不休息，这样的强度成人都无法忍受，何况是一个三岁孩子。但巨大的收益让妞妞妈停不下来，“钱来得太快，像上瘾了，人有些迷失了”。据行业数据显示，中国童装市场正步入高速发展阶段，2019年市场规模已突破1752亿元。产业带动童模行业的崛起，竞争激烈，“真正红的童模不超过10个”，而幸运的妞妞脱颖而出，她的每一分钟都可以换算成人民币——圈内的知名度带来了接不完的活儿。这才有了妞妞被踢打的一幕，因为多穿一件衣服、多拍摄一件，就意味着多一份收入。经此一脚，妞妞妈“踢爆”了童模行业，而妞妞的童模网红之路已不再顺利，家人都劝妞妞妈返回老家，还妞妞一个平静如常的童年，但妞妞妈却不甘心：“我一个人都做到这个地步了，怎么可能放弃？”然而，就在“妞妞妈妈们”聚焦孩子做童模的天资能挣‘正常人一辈子也挣不来的钱’”时，很多网友却看到了妞妞们的疲倦与无助，流水线生活施加给他们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童年呢？GQ长篇纪实报道曾指出，织里童模们按衣服件数结算工资，价格从一件几十块到一百多不等。有一天，织里有名的童模“谷歌老师”拍了264件，每件120元，因此当天的收入是31680元，但作为织里的劳模，高报酬意味高强度工作。如今11岁的谷歌每天上午7点起床上学，下午4点半放学，放学后谷歌妈妈将会带她进行拍摄作业，“常拍到晚上十一二点。赶上旺季周末，夜里一两点才收工”。这样的日子重复地过，过了7年。因此，谷歌听到摄影师“每天9点正常上班”，流露出羡慕的神情。事实上，谷歌只有极少的睡眠和娱乐时间，这样连轴转的工作状态让她一直精神疲倦，睡眠不足。谷歌的个子在130cm以下，但已经比同龄人矮了10㎝左右。一方面矮个子可以让谷歌在童模市场能再火几年；但另一方面，火了这几年后，谷歌又该如何转型呢？这是谷歌妈妈的困惑。然而，因童模行业规定身高不超过130cm，很多父母都会抑制孩子们长身体，限制孩子的进食量，因此当童模的小孩普遍比同龄小孩要矮一些。高强度工作不仅仅打乱了孩子们自然发育成长的规律，更让孩子过早感受到“打工”的艰辛。在去年7月30日的高温酷暑时期，临上海近外滩的中山东一路，出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。一位样貌瘦弱的五六岁小孩子正穿着厚厚的羽绒服、毛衣摆着pose，乖巧地配合摄影师。等到可以休息时，这个孩子则蹲在稍微有阴凉的地方避暑，周围穿短袖的大人们则忙着整理出下一件冬装。此时，全国正值“蒸笼”季，上海室外气温直逼37℃，再加上孩子套着厚厚的羽绒服，体感温度可能达到55℃。有些路人实在心疼大热天穿毛衣拍摄的小孩，便上前劝说。但童模的家长不但不领情，还认为这是家事，外人无权干涉。冬装夏拍、夏装冬拍虽然是模特正常的工作内容，但于一个五六岁细皮嫩肉的小孩而言，这就是父母为了自己的私欲，过度消费孩子的身体，更是不负责任的表现。
让孩子提早适应社会，童年时光、正在发育的身体成为童模产业链上最耀眼的一环。孩子们得到了过早成名的机会，赚快钱的渠道，但也失去了利于心智成熟最宝贵的环境。过度与成人世界接触，被市场资本规训，他们的价值观和金钱观正受到这个行业的淘洗。目前，国内童模根据“接单数”及知名程度平均一天收入4000-5000元；市场上最贵的童模是有着异域面孔的混血童模和外国童模，平均时薪比国内的模特高40%左右，一小时收费4000元。在抖音上爆红的11岁叶祖铭是一位混血模特，爸爸是塞尔维亚人。入行才两年多，但谈吐间却流露出超乎年龄的社会人气息。叶祖铭一天收入已经有三万元，年收入高达八十万，少的话也有五六十万。而在接受采访时，他直白坦言对行业的观察，足以看出金钱对小孩价值观的异化：“网红就是轻松一点，明星太累了。但每个人都想富裕嘛，富裕后找一个好看的老婆，迪丽热巴那种，你懂得。”11岁的小孩不再稚气，反而言语间透露着超乎年龄的老练、世故，这种变味的价值观似乎在童模圈蔓延。而刚来织里的谷歌，也曾尝到过让客户不满意的苦头。但为了父母和破釜沉舟的家庭，谷歌摈弃不适和骄纵，主动提升业务能力，成为织里童模顶端的娴熟“劳模”。在织里进行第三次拍摄时，换上厂家准备的新款童装后，谷歌等着摄影师给予自己姿势的指导。摄影师不说话，谷歌也不动，双方僵持着，快门声迟迟没有响起。太过呆板、生疏的谷歌被“嫌弃”了，厂家代表看不下去，在沙发上丢下一把钱，10张10元，凑了个整百，抱着童装跑了。谷歌记忆犹新，她觉得这是模特生涯的教训：“客户之所以那么着急，是因为客户的客户也在催他，我也要提升自己的业务能力。”回家后，谷歌打开淘宝的女装图，一板一眼对照模特图苦练姿势。如今，摄影师一举起相机，谷歌娴熟迈出步伐，气质在举手投足之间流露。面对采访镜头，谷歌老师敬业地承诺：我一定要努力把照拍好，然后让所有的客户都满意！随着妞妞被踢踹事件引发的关注，杭州出台“全国首个童模保护机制”对“广告代言人”的年龄、连续工作时间等做了规定，这一举动使得童模的生存境况被更多的人关注，保护。然而，佩琪直播的再度引爆也再度证明：在利益面前，人性是不堪一击的。生而为人父母，不应该为了一己私欲，支配孩子的童年自由。很多时刻，涌入织里、占据直播网络的孩子来自物质处境不佳的家庭，可选择的路太少，成名似乎成为了孩子跃升到上层社会的红利，这无可厚非。但如果是打着“为孩子赢得美好人生”的旗帜，将赚钱养家的责任转嫁给无辜的孩子，压榨、剥削孩子童年的时光。我想，那应该自省的就是那些贪婪无度的“经纪人”父母了。给文章点个“在看”吧，让我们一起保护每一位儿童，一同捍卫孩子们纯真的童年。作者：Anna。在四维空间永葆热情与好奇的探索者。精英说是全球精英、留学生的聚集地。每日发布海内外前沿资讯，这里有留学新知、精英故事及美国街头访问，全方位为你展现真实的海外生活。欢迎大家关注精英说（ID: elitestalk）。GQ报道《GQ报道 | 逐梦童模镇：妈妈，我们明天几点拍照？》吴召国频道《童模产业泛滥，高薪背后是你想象不到的「魔幻」生活！》精英说《上海烈日街头童模穿羽绒服拍照，这个月入80万的职业，正毁掉一批孩子的童年...》澎湃有戏《小小年纪就要养家糊口，童模的悲喜该有人看见》ins生活《为了赚钱，他把3岁女儿喂成猪：这种人根本不配当父母！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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